習近平總書記在主持中央政治局第三十九次集體學習時強調：“要講清楚中國是什么樣的文明和什么樣的國家，講清楚中國人的宇宙觀、天下觀、社會觀、道德觀，展現(xiàn)中華文明的悠久歷史和人文底蘊，促使世界讀懂中國、讀懂中國人民、讀懂中國共產黨、讀懂中華民族。”中國人的宇宙觀、天下觀、社會觀、道德觀，內涵豐富、博大精深。習近平總書記指出：“中華文化崇尚和諧，中國‘和’文化源遠流長，蘊涵著天人合一的宇宙觀、協(xié)和萬邦的國際觀、和而不同的社會觀、人心和善的道德觀�！绷暯�平總書記的重要論述為我們理解和把握中國人的宇宙觀、天下觀、社會觀、道德觀指明了路徑。本期學術版刊發(fā)4篇文章，圍繞這一主題進行闡釋。

　　——編 者 

 

天人合一的內涵與時代價值（學術圓桌）

郭齊勇

　　對于宇宙觀，中華優(yōu)秀傳統(tǒng)文化中有豐富表達。習近平總書記指出：“中華文明歷來崇尚天人合一、道法自然，追求人與自然和諧共生�！敝腥A宇宙觀中蘊含的天人合一理念，集中體現(xiàn)著中華民族對整個宇宙以及人與宇宙萬物關系的根本看法。講清楚天人合一的內涵和意義，有助于人們深刻理解中國人的宇宙觀及其對當今時代的重要價值。

　　關于人與宇宙的關系，中國古代不同思想家有不同主張。經過長期交流交鋒，天人合一逐漸成為主流觀點。這種觀點強調人與宇宙的互動與和諧。孟子說：“親親而仁民，仁民而愛物”，主張把對親人的愛推及鄰人、推及百姓，乃至推及萬物萬類。莊子說：“天地與我并生，而萬物與我為一”，認為人可以提升自己的境界以“與天地精神往來”�！吨芤住分械摹暗馈�，綜合天道、地道、人道，其中“天地”是萬物之母，一切皆由其“生生”而來，“生生”是“天地”內在的創(chuàng)生力量。天道、地道、人道既是一個不斷創(chuàng)生的系統(tǒng)，也是一個各類物種和諧共生的生命共同體，這就從自然規(guī)律的角度闡釋了天人合一如何可能的問題。此后，宋代理學家張載講“民吾同胞，物吾與也”，意即百姓是我的同胞，自然萬物都是我們的兄弟，倡導要愛人類，也要愛自然萬物。程顥說：“仁者以天地萬物為一體”，認為人的仁心仁性以天地萬物為一體，要把愛給予他人和萬物，使愛具有遍布于人與萬物的普遍性。明代思想家王陽明的“一體之仁”說，把人所具有的仁愛之心由“愛人”擴展到“愛物”，從而把人與天地萬物有機結合起來。

　　天人合一的宇宙觀內含從萬物相互聯(lián)系出發(fā)而非孤立片面看待世界的觀點，強調整個世界的有機關聯(lián)。人與自然、人與人、人與社會之間是共生共存的關系。人不是孤零零的存在，人與草木、鳥獸、山水、沙石同在。按照這樣的宇宙觀，人與天地萬物屬于同一個大的生命共同體，這樣就把人類的生存與宇宙萬物的生存聯(lián)系起來。當然，講天人合一，并非把天與人直接等同起來。很多思想家認為天是天、人是人，天人合一是有區(qū)別的統(tǒng)一。例如，戰(zhàn)國末期的荀子在《天論》中說：“天行有�！�，即自然有自然的規(guī)律。他主張“明于天人之分”，即認識到天與人的職守不同；強調人在一定意義上，可以“制天命而用之”。唐代劉禹錫認為：“天與人交相勝耳”。柳宗元則強調，天與人“其事各行不相預”，即天與人各有其發(fā)揮作用的領域，彼此作用不可相互取代�？梢�，中國古人在講天人合一時，也包含“天人相分”的意思，即有分有合、先分后合。

　　天人合一的宇宙觀蘊含著中華文明的生存理念，在今天仍然具有重要價值。這一理念與西方近代以來人類中心主義的自然觀截然不同。人類中心主義的自然觀認為人是主體，人以外的生命和自然界均為客體，是人認識、利用和改造的對象。受人類中心主義自然觀影響，人類自進入工業(yè)文明時代以來，在創(chuàng)造巨大物質財富的同時，也加速了對自然資源的攫取，打破了地球生態(tài)系統(tǒng)原有的循環(huán)和平衡，造成人與自然關系緊張。天人合一的宇宙觀建立在對人與天地萬物一體同源的體悟之上，其中蘊含著人與自然萬物共存共生的生命共同體意識，倡導人們對自然萬物持有仁愛之心，將天地萬物視作同自己緊密相連的存在，從而把天地人統(tǒng)一起來，把自然生態(tài)同人類文明聯(lián)系起來，這為構建中國特色生態(tài)哲學提供了重要價值論參考。在天人合一的宇宙觀中，不存在所謂絕對獨立存在的客觀自然，自然不是外在于人的“他者”。人與天地自然萬物是共存關系，相即相容、相互依存、和諧共生，共同維持著整個生態(tài)系統(tǒng)的平衡，這為構建中國特色生態(tài)哲學提供了重要關系論參考。此外，天人合一的宇宙觀還明確了人對于天地萬物的責任和義務，為人的行為劃定了紅線，強調人類應當善待自然，按照自然規(guī)律活動，對自然心存敬畏，對自然資源取之有時、用之有度，維護人與自然萬物之間的平衡，實現(xiàn)人與自然和諧共生，這為構建中國特色生態(tài)哲學、尋求永續(xù)發(fā)展之路提供了重要實踐論啟示。我們要堅持以習近平生態(tài)文明思想為指導，汲取中華優(yōu)秀傳統(tǒng)文化中天人合一宇宙觀的智慧，推動建設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(xiàn)代化。

　　（作者為武漢大學國學院教授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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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揚中華民族協(xié)和萬邦的天下觀（學術圓桌）

葉小文

　　習近平總書記在主持中央政治局第三十九次集體學習時指出：“中華文明自古就以開放包容聞名于世，在同其他文明的交流互鑒中不斷煥發(fā)新的生命力。”在中華文明史上，協(xié)和萬邦的理念一脈相承，集中體現(xiàn)著中國人特有的天下觀。

　　中華文明是在同其他文明不斷交流互鑒中形成的開放體系。親仁善鄰、協(xié)和萬邦是中華文明一貫的處世之道，天下一家、世界大同是中華民族源遠流長的思想傳統(tǒng)。《尚書·堯典》中講：“克明俊德，以親九族。九族既睦，平章百姓。百姓昭明，協(xié)和萬邦。”這里所說的堯之“德”，是要讓家族和睦；家族和睦之后再協(xié)調百姓，也就是協(xié)調各個家族之間的關系，以實現(xiàn)社會和睦；社會和睦之后再協(xié)調各邦國的利益，讓各邦國都能夠和諧合作。其中的“協(xié)和萬邦”，在今天可以理解為協(xié)調不同國家之間的關系，促進各個國家相互尊重、相互合作、共同發(fā)展。

　　習近平總書記指出：“以和為貴、和而不同、化干戈為玉帛、天下大同等理念在中國世代相傳。”協(xié)和萬邦的天下觀，蘊涵“和氣”、氤氳“和風”，彰顯中華文明源遠流長的“和”文化�！吨杏埂酚性疲骸爸姓�，天下之大本也；和者，天下之達道也”�！昂汀蔽幕�是中華文明的精髓所在。“和”的核心精神，是相互承認、彼此尊重、和諧圓融�！昂汀钡幕�礎，在于和而不同、互相包容，求同存異、共生共長�！昂汀钡耐緩�，是以對話求理解，和睦相處；以共識求團結，和衷共濟；以包容求和諧，共同發(fā)展�！昂汀钡募丫�，是各美其美、美人之美、美美與共、天下和美。

　　協(xié)和萬邦的天下觀，與各國人民對美好世界的追求相契合。西方近代人本主義思潮強調人作為個體的自由與權利，強調尊重人的本能欲望，這雖然促進了資本主義經濟迅猛發(fā)展，但也帶來個人主義的膨脹。今天，個別西方國家奉行自我優(yōu)先的單邊主義、保護主義、霸權主義，從某種程度上就是西方人本主義極端化的表現(xiàn)。當今時代，各國是相互依存、彼此融合的利益共同體，不能犧牲他國利益來謀求一己之利。人類文明百花園絢爛多彩，不同文明各有千秋，應堅持弘揚平等、互鑒、對話、包容的文明觀，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閡，以文明互鑒超越文明沖突，以文明共存超越文明優(yōu)越。因此，協(xié)和萬邦的天下觀在今天仍然閃耀著智慧光芒。

　　習近平總書記強調：“在5000多年的文明發(fā)展中，中華民族一直追求和傳承著和平、和睦、和諧的堅定理念�！痹趨f(xié)和萬邦的天下觀感召下，以和為貴，與人為善，己所不欲、勿施于人等理念在中國代代相傳，深深植根于中國人的精神中，充分體現(xiàn)在中國人的行為上。在處理對外關系時，中華民族積極開展對外交往通商，而不是對外侵略擴張；秉持保家衛(wèi)國的愛國主義，而不是開疆拓土的殖民主義。古代中國長期是世界強國，但中國對外傳播的是和平理念，輸出的是絲綢、茶葉、瓷器等豐富物產。中國走和平發(fā)展道路，不是權宜之計，更不是外交辭令，而是從對歷史、現(xiàn)實、未來的客觀判斷中得出的結論，是思想自信和實踐自覺的有機統(tǒng)一。今天的中國，傳承和弘揚協(xié)和萬邦的天下觀，既通過爭取和平的國際環(huán)境來發(fā)展自己，又通過自己的發(fā)展來促進世界和平，以寬廣胸懷理解不同文明對價值內涵的認識，尊重不同國家人民對自身發(fā)展道路的探索。事實證明，中國走和平發(fā)展道路，不是為了說服誰、取悅誰、安慰誰，而是基于自己的基本國情和文化傳統(tǒng)，基于全人類的根本利益和長遠利益作出的正確抉擇。

　　協(xié)和萬邦的天下觀，蘊含著民胞物與、立己達人、家國一體、天下大同等中華優(yōu)秀傳統(tǒng)文化智慧，具有深刻的現(xiàn)實意義。當今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，大變局中充滿不確定性。在諸多不確定性中有一點是確定的，這就是人類前途命運的休戚與共前所未有，各國相互聯(lián)系和彼此依存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更頻繁、更緊密，整個世界日益成為你中有我、我中有你的命運共同體。中國堅定不移擴大開放，扎實推動共建“一帶一路”高質量發(fā)展，既發(fā)展了自己，也造福了世界。把中華文明中協(xié)和萬邦的理念講深講透，可以讓世界看到中國推動人類共同發(fā)展、共享未來的積極貢獻，不斷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凝聚共識、匯聚合力。

　�。ㄗ髡邽槿珖�政協(xié)文化文史和學習委員會副主任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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堅持和而不同 促進社會和諧（學術圓桌）

王 立

　　中華文化崇尚和諧，中國“和”文化源遠流長、內涵豐富。和而不同的社會觀是中國“和”文化在社會領域的體現(xiàn)。我國古代思想家很早就提出了和同之辯的命題。西周末年的史伯提出“和實生物，同則不繼”的思想，認為不同因素相互融合才能產生萬物，如果簡單把相同的東西疊加，不僅不能產生新的事物，還會使世界變得了無生機�！蹲髠鳌酚涊d了晏嬰與齊侯的一段對話，從政治角度論及“和”與“同”的區(qū)別，認為君臣之間應當允許不同意見和看法，在彼此充分發(fā)表意見的基礎上達成共識，這叫作“和”。在《論語》中，孔子進一步提出“君子和而不同，小人同而不和”，將和而不同的主張引申到人倫關系中。

　　和而不同的社會觀是符合事物和社會關系發(fā)展規(guī)律的，蘊含著深刻的哲學和倫理智慧，因而成為中國人遵循的行為準則。這一社會觀主張承認和尊重差異，在多樣性中尋求統(tǒng)一，以達到“和”的目的。尊老愛幼、夫妻和睦、鄰里團結，諒解寬容、與人為善，這是人與人之間的“和”；社會各階層、各群體平等和諧，兼容而不沖突、協(xié)作而不對立、制衡而不掣肘、有序而不混亂，這是社會分工和社會內部的“和”。用我們今天的觀點來看，“和”就是矛盾的雙方在一定條件下達到統(tǒng)一而出現(xiàn)的狀態(tài)。在這種狀態(tài)下，人與人、人與社會、人與自然之間以及社會內部諸要素之間實現(xiàn)均衡、穩(wěn)定、有序，相互依存，共生共榮。

　　在5000多年的文明發(fā)展中，中華民族一直追求和傳承著和平、和睦、和諧的理念。以和為貴，與人為善，己所不欲、勿施于人等理念在中國代代相傳，深深植根于中國人的精神中，體現(xiàn)在中國人的行為上。和而不同的社會觀在很大程度上促進了人際關系和諧，發(fā)揮著尊重不同訴求、整合多重需求、協(xié)調化解矛盾等積極社會功能，因而在漫長歷史發(fā)展中得到各個社會階層普遍認同，具有強大的生命力。和而不同的事例在我國歷史上很多見。例如，清代大臣張英勸誡家人禮讓鄰里，留下“六尺巷”的故事，體現(xiàn)出人際關系中以禮為先、以和為貴、以讓為賢的行為風范；傳統(tǒng)社會倡導的“無訟”理念，主張遇爭謙讓、息事避訟，盡量不通過打官司的方式解決紛爭，彰顯以和為貴的價值取向；明清時期州縣和鄉(xiāng)里設立申明亭和旌善亭，亭壁上書寫善人善事、惡人惡事，教化人們崇德向善、敦親睦鄰，以營造良好鄉(xiāng)風、淳樸民風；等等。

　　中華優(yōu)秀傳統(tǒng)文化中的思想理念和價值觀念，既隨著時間推移和時代變遷而不斷更新，又有其自身的連續(xù)性和穩(wěn)定性。和而不同的社會觀在新的時代條件下不斷豐富和發(fā)展，表現(xiàn)出新的理論形態(tài)和實踐樣態(tài)。例如，和而不同的社會觀倡導的求同存異、兼收并蓄、溝通協(xié)商等理念，為社會主義協(xié)商民主提供了豐厚文化滋養(yǎng)。習近平總書記強調：“在中國社會主義制度下，有事好商量、眾人的事情由眾人商量，找到全社會意愿和要求的最大公約數(shù)，是人民民主的真諦�！痹谖覈�民主實踐中，既強調選舉民主的作用，又注重發(fā)揮協(xié)商民主的優(yōu)勢，人民通過廣泛協(xié)商參與國家和社會事務，促進不同思想觀點充分表達和深入交流，做到相互尊重、平等協(xié)商而不強加于人，遵循規(guī)則、有序協(xié)商而不各說各話，體諒包容、真誠協(xié)商而不偏激偏執(zhí)，廣泛凝聚了社會共識，促進了社會和諧穩(wěn)定。

　　和而不同的社會觀也是促進人類不同文明和諧發(fā)展、各國之間和平共處的智慧。當今世界，各國前途命運緊密相連，只有在尊重不同國家、不同文明的基礎上平等交流、相互借鑒，才能共同發(fā)展、互利共贏。習近平總書記指出：“世界各國人民應該秉持‘天下一家’理念，彼此理解、求同存異，共同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而努力”“要堅持對話而不對抗、拆墻而不筑墻、融合而不脫鉤、包容而不排他，以公平正義為理念引領全球治理體系變革”。在尊重“不同”中尋求“共同”，在包容“不同”中謀求“大同”，這是對和而不同社會觀的當代詮釋，彰顯著中國共產黨為人類謀進步、為世界謀大同的智慧和擔當，有助于凝聚共建和諧世界的最大公約數(shù)。

　�。ㄗ髡邽閲�家法官學院教授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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結合時代要求踐行人心和善的道德觀（學術圓桌）

吳潛濤

　　中華民族在5000多年文明發(fā)展中創(chuàng)造的中華道德文明，是中華民族獨特的倫理精神標識，是激勵中國人民樹立高度文化自信和文化自覺的精神力量。深刻理解中華道德文明的科學內涵及其時代價值，對于豐富完善社會主義道德體系具有重要而深遠的意義，能夠為創(chuàng)造人類文明新形態(tài)的社會實踐提供有力道德支撐。

　　道德觀是人們對人與自身、人與他人、人與社會、人與自然倫理關系的系統(tǒng)認識和根本看法，是依靠社會輿論和勸說力量，用善惡進行評價的行為準則、規(guī)范體系。人心和善表征著心靈祥和安樂的狀態(tài)，包含著崇德向善的道德要求，既體現(xiàn)一個人的道德修養(yǎng)，也是中華文化長期倡導的對待他人與社會的態(tài)度。人心和善是中國人精神領域的特質稟賦，彰顯著中國人道德觀的風格和氣派。這種道德觀在中國社會延續(xù)數(shù)千年，積淀了豐富內涵，具有重要意義。

　　人心和善是一種與人的存在和發(fā)展融為一體的道德要求�！吨芤住诽岢觥吧撇环e不足以成名，惡不積不足以滅身”；老子提出“上善若水”；孟子主張“惻隱之心，人皆有之”“君子莫大乎與人為善”；等等，都把善與為人之本、安身立命聯(lián)系在一起，體現(xiàn)著中國人崇德向善的美好追求。

　　人心和善是一種以“和合”價值理念為遵循的道德要求。中華傳統(tǒng)文化中，對“和合”的表述很多�！对娊洝分芯陀小凹群颓移�，依我磬聲”的說法；儒家倡導“大道之行，天下為公”；道家提出“萬物負陰而抱陽，沖氣以為和”；法家主張“和合故能諧”；墨家主張“兼愛”“尚同”；等等�！昂秃稀背蔀橹袊鴤鹘y(tǒng)社會的重要價值理念。在中國人的血脈中，作為道德的“善”同作為社會價值理念的“和”相輔相成、融為一體�！吧啤笔恰昂汀钡幕�礎，是“和”實現(xiàn)的道德支撐；“和”制約、規(guī)定著“善”，是“善”的價值引領和目標指向�！洞髮W》中說的“格物、致知、誠意、正心、修身、齊家、治國、平天下”，就是對“和”與“善”關系的經典表述。由此可見，中國人的“和善”心性，不僅是對人的態(tài)度，也體現(xiàn)著天下為公的道義情懷。

　　人心和善是一種以仁愛為核心的道德要求。在中國文化中，和善并不是一個抽象的道德符號，而是有其具體規(guī)定的�！墩撜Z·顏淵》提到：“樊遲問仁，子曰：‘愛人�！�”孔子還進一步闡明了仁愛的道德要求：“夫仁者，己欲立而立人，己欲達而達人�！薄凹核�不欲，勿施于人”。儒家的“仁者愛人”思想，生動地勾勒了中國人的“和善”心性，體現(xiàn)著“推己及人”的道德境界。

　　在5000多年的中華文明發(fā)展史中，人心和善的道德觀為中華民族生生不息、不斷發(fā)展壯大提供了重要精神力量。它形成于中國傳統(tǒng)的倫理關系之中，其蘊含的講仁愛、崇正義、尚和合等價值理念，所體現(xiàn)的以和為貴、與人為善、助人為樂等傳統(tǒng)美德，已深深植根于中國人的精神中，體現(xiàn)在中國人的行為上。無論時代發(fā)展到哪一步，這些閃光的美德規(guī)范永遠不會過時，是支撐中華民族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堅強精神柱石。

　　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，在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堅強領導下，全黨全國人民正意氣風發(fā)地奮進在實現(xiàn)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的新征程上，弘揚全人類共同價值、創(chuàng)造人類文明新形態(tài)的實踐呼喚著傳承弘揚中華道德文明的智慧和精華。我們要堅持馬克思主義道德觀、社會主義道德觀，充分認識人心和善的道德觀的時代價值，不斷推進中華傳統(tǒng)美德創(chuàng)造性轉化、創(chuàng)新性發(fā)展，賡續(xù)好中華民族的道德基因和血脈。堅持守正創(chuàng)新，不斷推動人心和善的道德觀與新時代公民道德建設相適應、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培育和踐行相融合，更好構筑中華民族獨特的價值追求和倫理精神。堅持問題意識和問題導向，深刻理解人心和善的道德觀的核心要義，促進全體人民在理想信念、價值理念、道德觀念上緊緊團結在一起，明確價值導向、弘揚美德義行，引導人們向上向善，自覺樹立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，追求更有高度、更有境界、更有品位的人生。

　�。ㄗ髡邽榍迦A大學教授）

 

　　制圖：汪哲平 

　　《 人民日報 》（ 2022年06月20日 09 版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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